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痕迹

1999-05-11 来源:生活时报 张遵义 我有话说

对那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、牧民,我总是尽量安排他们上车,免去他们在外住店吃饭的开销。其实,后门也是开的,只对插队知青。

那时每日的客流量很大,但车站只有五辆车,为了安全,轿车乘员最高限额35人,卡车40人。每天的车票都相当紧张,但无论怎样,我都设法安排知青上车。我常对司机师傅和随车售票员说:“多谢了,麻烦您帮帮忙。我们这些离家在外地的知青怪可怜的。”对我客气的请求,师傅们从来都开绿灯。

一来二去,我交了许多朋友,天南地北,人缘不错。

我从小就很注意自己的衣着打扮。衣服质地不一定好,但干干净净,整整齐齐。记得在汽车站工作期间,春天上衣习惯穿一件银灰色的中西式立领外套,下身一条蓝色卡叽布长裤,脚上是塑料底的半跟黑色平绒扣襻布鞋。头上常系着一条白色纱巾。走起路来挺胸抬头,很精神。这身穿戴在当时并不富裕的旗镇上算是够惹眼儿的。我到车站工作后不久,身边就有了不少追求者。大学毕业生,现役军人,知青。认识的,不认识的。那时,我想回北京的心一直没死,所以一概不予考虑。但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却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。写到这儿,我实在不忍心再“伤害”他,故隐去了他的真实姓名,称他为A。

A也是北京知青。他先于我被调到旗里某厂。

一天,我售完票,刚要伸手关售票口的小门,就看见了一顶狗皮帽,帽子底下一张圆圆的脸,大大的眼睛,高高的鼻梁,薄厚适度的嘴唇。一位笑容可掬的小伙子。

“您要去哪儿?”我礼貌地问。

“我不买票。”他望着我,不慌不忙地神秘地一笑。“我姓牛。是替别人给你送信来的。”他仍然在笑。一开口便知道他是北京知青。

“送信?谁写给我的信?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“这没关系。你看完信就知道了。”说着伸进一只有些粗糙的手,把信从小门处递了进来,“我还会再来的。”说完又是神秘地一笑走开了。

他走后,我立刻关好售票口的小门,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。嗬,好几页呢!我没顾上看头,先看落款。上面签着:A。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,既然他特意托人送来,我应该看看再说。他在信中讲,他早就注意到我了。从外表到思想都是他理想中的女性。他已深深地爱上了我。请求我能答应与他交朋友。当时我们男女知青之间也不乏有谈情说爱的。但在70年代初能勇敢地公开自己的追求者并不多。大多是羞羞答答的。读着他的信,心里着实有点儿发慌,脸也发烧,心跳得也快了。说实话,我很欣赏他的直率、勇敢,也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男子汉性格。(九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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